变化中的柏林爱乐
王之炅 于 2011.11.08 18:35:18 | 源自:新民晚报 | 版权:转载 | 平均/总评分:09.78/88
在柏林住了几年,听了许多场柏林爱乐乐团的音乐会。他们的深厚传统和独特个性使之在不同的客席指挥棒下仍不会有天差地别的表现(很多优秀乐团会有一个指挥一种样子的可能)。这是柏林爱乐相当固执的一面。对指挥家而言,这匹骏马着实难以驾驭。要求少了,乐团认为指挥没有能力;要求多了,则被指多此一举或挑战传统。我曾听乐团的人抱怨说:“巴伦博伊姆要求得实在太多,没有必要”。但在历任艺术总监的潜移默化下,这个有着深厚传统的乐团,无论在音响还是音乐方面都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而优秀的客席指挥家们,在顺其自然的同时,能够将这个乐团个性中深深隐藏的不同方面展现出来,或宽厚,或辉煌,或流动似水,或浪漫柔情。

  • 制造商=CANON;型号=CANON EOS 5D MARK II;焦距=35毫米;日期=2009.03.23 16:14:30;光圈=F5.6;测光模式=模式;感光度=ISO640;曝光补偿=0.0EV;曝光时间=1/30秒;曝光程序=手动模式
  • ●海庭克:宽厚而节制

    去年,年过八旬的指挥大师海庭克曾与乐团合作勃拉姆斯专场,包括《第三交响曲》及由钢琴名家鲁普担任独奏的《第一钢琴协奏曲》。

    海庭克是一位老派指挥家,手势幅度不大,相当干练。乐团也显得干净利落,张弛有度。海庭克手下的勃拉姆斯从速度到处理都很传统,并且内敛。欢乐、忧郁、辉煌,这里的每种表情、个性都表达得很清晰,但又决不过分渲染。尤其是第三乐章,少了一份忧郁,多了一份无奈。海庭克其实给了乐团很大程度的自由,当然这份自由是在他控制中的,随时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把这个庞大乐团拉回到自己手中。但就是在这样相对自由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人夸张地往优美的旋律上再叠加情感——这是常有的事。这对有些作品有益,有些则毫无意义,落于俗套。这一份节制,不是每个指挥、每个乐团都能做到的。

    《第一钢琴协奏曲》同样是珠联璧合之作。乐团的声音非常宽厚,却始终没有盖过独奏的势头。与其说他们配合默契,不如说从海庭克、鲁普到演奏员每个人都在认真聆听。鲁普近年来技术的稳定性有所下降,但是音乐依然动人,第二乐章的声音极其漂亮。海庭克对音响的平衡掌握给了鲁普在音色变化上很大的空间,木管尤其出色。

  • 制造商=CANON;型号=CANON EOS 5D;焦距=300毫米;日期=2006.10.19 20:17:05;光圈=F2.8;测光模式=模式;感光度=ISO800;曝光补偿=0.0EV;曝光时间=1/320秒;曝光程序=手动模式
  • ●阿巴多:生动而浪漫

    又是一个五月,阿巴多回到了柏林爱乐厅。一套莫扎特、贝尔格与马勒,另加一场《大地之歌》,纪念马勒逝世百年。

    音乐会开票几小时就销售一空、阿巴多刚走出后台就听到观众席爆发的“Bravo”,柏林观众迎接阿巴多的热情总是这般无与伦比。阿巴多先与年轻女高音普洛哈斯卡合作了几首莫扎特咏叹调,接着是贝尔格的《璐璐组曲》,随后与老友波里尼演奏了莫扎特《第十七钢琴协奏曲》。这期间,他始终掌握着极好的平衡感,让乐团的表现生动而不过分。

    大师将马勒《第十交响曲》的柔板作为整场音乐会的压轴。他左手的手势漂亮得令人诧异。中提琴声部的开头就如同他的左手一般,柔和得连换弓痕迹都听不见。随后弦乐的滑音(阿巴多很强调这些滑音)更加深了浪漫色彩。弦乐的低音声部一如既往地厚实,同时也很流动。管乐声部在立体和挺拔之外更多了一些圆润。阿巴多在台上的移动并不多,但感染力非常强。乐团充满了生命力,每件乐器的声音都包裹在流淌而出的感情中。这是我听过的柏林爱乐最打动人的声音。几天之后纪念马勒诞辰的那场音乐会,也是以这首柔板开场。接着与冯·奥特与考夫曼两位合作了马勒的巨作《大地之歌》。在阿巴多手下,乐团音色变化的细腻程度、各声部声音的平衡、乐章之间的结构平衡都让人难以挑剔。

  • ●蒂勒曼:坚实而辉煌

    克里斯蒂安·蒂勒曼是笔者最喜爱的中生代指挥家。他长着一张非常德国化的严峻脸庞,多年不变的刻板发型。但他的指挥方式却完全不刻板,甚至有些奇特。

    蒂勒曼在德国很受欢迎。一方面因为目前德国籍优秀指挥在本国乐坛任要职的很少;另一方面也因为他有很强的民族主义倾向。今年5月他驾临柏林爱乐带来的就是整场理查·施特劳斯的作品:《维也纳城的节日音乐》和《阿拉贝拉》选段等。美国女高音弗莱明和男中音汉普森担任本场独唱。

    几年前,在汉堡曾听过他指挥慕尼黑爱乐乐团的音乐会,曲目包括理查·施特劳斯的《唐璜》,外加勃拉姆斯《第一交响曲》。当时慕尼黑爱乐的表现让我印象深刻,便不由得把它与柏林爱乐作比较。显然,蒂勒曼指挥慕尼黑爱乐时更随心所欲,一张一弛乐团都如影随形。当时的首席相当活跃,与指挥配合相得益彰。管乐的声音让我很诧异,我们常用圆润、宏伟、宽厚等等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管乐的声音,但慕尼黑的管乐让我反应到的居然是“绚烂”。热情的,有爆发力的,但不鲁莽。双簧管更是极尽妖娆;在柏林则是另一片风景。蒂勒曼依旧有很强烈的肢体语言,但乐团的反应始终迟滞一点,有些凝重,同时也带来更为宏大的音响。铜管排山倒海的气势在《维也纳城的节日音乐》中一览无余,蒂勒曼将铜管声部渲染如一堵金黄色高墙般的巨大声场。这种“硬气”的声音,近年很少在柏林爱乐听见。当然,这里有作品的关系,但指挥的个人趣味更是关键。

  • 制造商=NIKON;型号=NIKON D300;焦距=195毫米;日期=2011.02.20 22:32:28;光圈=F5.0;测光模式=单点;感光度=ISO1600;曝光补偿=0.0EV;曝光时间=10/2000秒;曝光程序=手动模式
  • ●拉特尔:流畅而灵动

    这天,拉特尔率领他的柏林爱乐乐团为观众献上西贝柳斯的第五、第六和第七交响曲。这位颇受争议的总监,满面春风地拿着话筒走上舞台,以他非凡的亲和力,对着观众一阵幽默和寒暄,引起底下笑声阵阵。接着他说道:“今天的《第六交响曲》和《第七交响曲》之间将不停顿,连续演奏”。

    拉特尔一直给我以很注重现场效果的印象。舞台上的他,总有着丰富的面部表情和柔和的肢体语言,音乐中的起伏幅度亦很大,个性上轻盈多于沉重。他来到柏林之后,乐团的音色在他的影响下有愈来愈暖的趋势。

    当天的西贝柳斯也是如此。整个乐团的声音,轻的地方,能够轻到让全场观众竖起耳朵屏住呼吸来听;而强烈的部分,又如同排山倒海而来,对比非常大,给听众很强的冲击感。拉特尔与梯勒曼截然不同的是,如果将梯勒曼的“强”比作是一堵墙,那拉特尔就是一片怒海。这种流动感,对于传统德奥作品也许并不是都合适,但就西贝柳斯来说,是很有效果。弦乐声部在拉特尔的带动下,如同一片潮水,随着他时进时退,不留痕迹。木管声部也是流畅多于颗粒感。

    拉特尔在舞台上非常活跃,音乐充满了新意和朝气,从不让人感觉严肃乏味。他的流畅灵动给柏林爱乐注入了新的活力。

  • 制造商=NIKON;型号=NIKON D2X;焦距=200毫米;日期=2006.06.24 04:41:17;光圈=F2.8;测光模式=模式;感光度=ISO800;曝光补偿=0.0EV;曝光时间=10/250秒;曝光程序=手动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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